出土遗物
“汉墓十室九空”,大部分遭盗掘,赣南地区汉墓亦如此。仅有南康三益乡荒塘东汉墓二号墓未遭盗掘,出土文物数量亦是最多。赣南地区汉墓出土遗物有墓砖和随葬器物,随葬器物有青铜器、陶瓷器、铁器、银器等类,主要以陶器居多,青铜器、铁器次之,银器极少,未发现金器。这些出土器物较好地反映了赣南地区汉代社会发展状况,但因数量有限,一般难以分型定式,以下以列表方式将典型器列出。
(一)墓砖
砖室墓自东汉流行以来,即使早期遭受盗扰,但墓室仍有残存,可考察其形制和建造工艺技术。赣南地区汉墓墓砖从形状来分,可分作长方形砖、方形砖、条形砖、楔形砖、子母口砖等类型,从纹饰分类又可分作铭文砖、花纹砖、画像砖和无装饰墓砖等。本文采用墓砖纹饰分类法,择取铭文砖、花纹砖、画像砖三类典型墓砖进行论述。
1.铭文砖
铭文砖主要记载墓主姓氏,墓葬时代年号,以及其他一些信息。南康荒塘东汉墓出土有“大至”“中”“贱子扁”等铭文砖,于都县东汉画像砖墓出土了3款篆书铭文砖,文字内容待考,寻乌县澄江镇东汉墓出土有“左中□大吉阳宜侯王”铭文砖等。另外,于都县三国东吴墓出土有“”和“”记号花纹砖。
2.花纹砖
花纹砖的纹饰种类繁多,上犹县梅水六号汉墓墓砖即有双线对角几何纹、古钱纹、米字纹、车轮纹、十字纹、网格纹等16种纹样。比较常见的有半同心圆纹、绳纹、网格纹、叶脉纹、铜钱纹、车轮纹、云雷纹、“十”字纹、太阳纹、回形纹,以及各类组合纹等。
3.画像砖
画像砖图像内容或描绘墓主生活情景,或表现历史故事,或富含一些特殊意义。少部分有榜题,对图像内容作说明,而大部分无榜题,但均直观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图景。赣南地区汉墓出土了一批画像砖,直观反映了墓主的形象与生活,以及东汉的时代风采和丧葬观念。比如,瑞金市壬田镇东汉墓“牛头饰人面纹”画像砖和定南县蕉坑东汉墓“虬须人面图”画像砖,反映了墓主的面部形象;赣州蟠龙东汉画像砖墓“拜谒图绳纹砖”和“出行图绳纹砖”,反映墓主拜谒和出行的场景;寻乌县东汉墓“人物牛车图像”画像砖却反映了牛车在东汉时期日益重要的历史事实;等等。
由上墓砖可知,赣南地区墓砖文字、纹饰、图像的制作使用了模印、刻画、雕刻等技法,装饰大多数为阳雕(浅浮雕、模印),少数为阴刻。纹饰丰富多样,有铭文、图像、动植物纹、几何形纹、祥瑞纹,以及钱币、车轮等物品纹等。画像砖图像资源尤其珍贵,造型简洁生动,表现内容丰富。
(二)青铜器
江西考古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,以新干大洋洲商代大墓与南昌新建海昏侯墓为代表。但赣南地区汉代墓葬出土的青铜器却不多,以钱币和日常生活用具为主,少有青铜礼器,也未发现秦汉时期的青铜冶炼遗址。南康三益荒塘东汉墓二号墓出土青铜器13件,为最多。其中,有铜洗3件,铜钵、铜盉、铜镜各2件,壶、盘、碗、带钩各1件,另有铜线钱币一串130余枚。在赣县、安远等地也出土了大量的汉代青铜钱币。1987年,在赣县南塘乡澄籍村黄塘口田圳边出土两罐汉代铜钱币,共4.4公斤,拣选了1511枚钱币,其中五铢钱1498枚、磨边五铢5枚、剪边五铢5枚、货泉2枚、布泉1枚。钱罐埋于距地表约1米深的圳壁上,在钱罐出土深处有大木头,推断为墓葬随葬品。20世纪70-90年代,在安远县镇岗乡湾里村四次发现汉代窖藏钱币,其中1990年第四次出土汉代铜钱币59.2斤,共10130枚,绝大部分字迹清晰,品相良好,包括了西汉、新莽、东汉三个时期的钱币,有西汉四铢“半两”、五铢,新莽货泉、布泉,东汉五铢、小五铢等种类。
(三)陶瓷器
汉代随着地主经济的确立,随葬品发生了显著的变化,墓主的等级身份不再需要在墓葬中严格确认,随葬品转而向生活用品靠拢,生活用品和代表生活用品的陶制明器成为随葬品的主体。赣南地区汉墓出土的陶瓷器以陶器居多,少量瓷器。陶器又以日常生活器皿为主,陶罐居多,陶壶、陶杯等次之,另有仿青铜器的陶鼎、陶樽等,以及陶灶、陶井、陶屋、陶谷仓之类的明器。仅南康三益荒塘东汉墓二号墓出土陶器就达数十件,其它汉墓因被毁盗,出土极少。
陶瓷罐盛行于两汉,是一种常见的汉代随葬品,赣南地区汉墓出土了数十件。有矮罐和高罐两种类型,矮罐肥胖、开口阔大,高罐鼓腹、罐体修长、开口较小。根据罐体结钮可分作双系罐、四系罐等式,根据口沿特征又可分作单唇罐、双唇罐、敞口罐、直口罐等式。东汉墓葬出土有少部分青瓷罐。此类陶瓷罐变化无多,各式罐体盛行于两汉。
除陶瓷罐外,陶壶、陶瓮、耳杯也出土不少。陶壶可分作多式,一般有耳、平底、格纹装饰,器形变化缓慢,西汉陶壶长颈、附耳,东汉后期依然保留了这些特征。赣县三溪东汉墓出土了10件耳杯,为青瓷器,较为少见。该器椭圆形、平唇、直口、平底,施青黄釉,流釉严重,显示其有由陶过渡至瓷的特征。南康荒塘东汉墓出土了一件陶谷仓,器形硕大,盖体与罐体可分离,盖上立鸟,腹部印有仓门。汉末至明代时期,长江中下游地区在墓葬中盛行随葬魂瓶,以护佑墓主魂魄不被侵扰,超度升入仙界。据考,魂瓶即起源于“恐魂之饥”而设的五谷仓,南康荒塘墓出土的东汉陶谷仓即为此器。
(四)铁器与银器
赣南地区汉墓出土铁器较多,类型有刀、剑、钩、钉、鼎、剪等。南康狮子岭东汉早期墓出土铁器9件,其中铁剑、铁刀各2件,还有铁钩、铁马钉、铁匕首等。赣州市沙石埠东汉画像砖室墓出土铁剑5件。赣县三溪东汉墓出土铁器数件,其中铁刀、动物形铁器、S形铁器、凹形铁器、弓形铁器和悬针状铁器各1件,以及棺钉数枚。南康荒塘东汉墓出土银器8件,其中耳环5件、手镯3件,均为素面,无纹饰;出土铁器13件,其中铁剑、长铁刀、铁鼎、带钩各1件,小铁刀2件,棺钉7件。于都东汉画像砖墓出土铁器铁斧、铁矛等。等等。此外,赣南地区其他汉墓发现银器极少。
作者简介
钟庆禄,赣州市博物馆副研究馆员、历史学硕士,江西省宋史研究会副秘书长、赣州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常务理事,主要从事客家文化与历史文物研究,受表彰记功一次。参与国家级课题研究4项、省部级课题6项,主持完成省级课题1项、市级课题5项;参与赣州七里镇窑址、东晋“于都令墓”等考古发掘工作。出版专著《赣南文物与客家文化》,参与《中国节日志·春节志(江西卷)》《江西省志·客家志》等编撰工作,在《青海民族大学学报》《南方文物》《中国博物馆》等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