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 彝 与 赣 州
赣南师范大学科技学院教师
江西省宋史研究会副秘书长
李云彪
刘彝,字执中,福建福州人,庆历六年(1046)进士,著有《七经中义》《明善集》《居阳集》等。关于刘彝的生卒年,大部分资料记载为1017年(宋真宗天禧元年)至1086年(宋哲宗元祐元年)。但曾辉在《北宋水利专家刘彝生平考论》中持有疑议,他依据南宋梁克家所编的《三山志》,提出刘彝生于宋真宗乾兴元年(1022),卒于宋哲宗元祐六年(1091)。
刘彝师从“宋初三先生”之一的胡瑗。胡瑗(993-1059),字翼之,世称安定先生,提出“明体达用”的教育理念,首创“分斋教育”,即将学问分为“经义斋”(深究儒家经义)和“治事斋”(分治民、讲武、水利、历算等科)。胡瑗十分看重刘彝,“称其善治水,凡所立纲纪规式,彝力居多”。
在地方任职时,刘彝也因兴修水利而被人津津乐道。程颢赞誉道:“刘彝善治水利,后累为政,皆兴水利有功。”宋神宗熙宁初年,刘彝为制置三司条例官属时,因批评王安石新法而罢官。不久,因悉知东南水利,宋神宗任命刘彝为都水丞(负责管理水利)。宋神宗熙宁五年(1072),刘彝从两浙转运判官调至虔州(今赣州)任知州。熙宁七年(1074),刘彝又从虔州调往桂州任知州,在任上因中越熙宁战争而备受批评。对此,《宋史》评论到:“彝不能行所学,而规规然蹈前车之辙,以济其过,乌得无罪?”
虽然刘彝在虔州的任职时间只有三年,但是他为政有方,事功卓著,深得民心。
为解决内涝问题,以治水著称的刘彝在赣州城(又叫虔州城、虎头城、赣城)的各城门开设水窗以排水。据宋人曾敏行《独醒杂志》记载,刘彝在“城门各造水窗凡十有三间。”不过,明天启《赣州府志》称作水窗12间,疑误刊。宋代,赣州城有13座城门,正好每座城门都开设有一处水窗。水窗是下水道出口装置,其原理类似水闸,“水至则闭,水退则启,启闭以时”,随江水水位的消涨而自动开闭。水窗的使用,不仅可以方便将城内废水排入江中,而且有利于防止江水倒灌。
开设水窗解决了赣州城的内涝问题,后人也就将福寿沟的修建归功于刘彝。据明天启《赣州府志》记载:“福寿二沟在府城,昔人所穿,以疏城内之水也。不知创自何代,或云郡守刘彝所作。”(关于福寿沟,详见文后附记“福寿沟的兴修”)
赣州自古好巫,“俗尚巫鬼,不事医药”。刘彝任知州时,编著医书《正俗方》两卷,专论伤寒之疾。同时,他还“斥淫巫三千七百家”,责令巫医神棍易业习医,并“各授方一本”。对此,宋人曾敏行在《独醒杂志》中议论道:“楚俗大抵尚巫,若州郡皆仿执中(指刘彝)此举,亦政术之一端也。”
当时,江西闹饥荒,“民多弃子于道上”。刘彝遂在各县张贴告示呼吁收养弃婴,并规定凡收养弃婴的百姓每日可领2升广惠仓的米。为防止冒领,他还要求百姓每月将婴儿抱到官府看视一次。刘彝的善政深得民心,“故一境凡弃子无夭阏者”。到了明代,又附会出刘彝善政导致天降祥瑞,“有甘露、瑞莲、粟之应”
王鸿,字翼道,赣州于都人,“善书,有家法”,是王羲之的后裔(明嘉靖《赣州府志》作二十四世孙)。累试不中后,王鸿筑室隐居,“名其山曰峿山,岩曰需岩”。需岩位于于都县南四十里,其形如狮,上下两穴。据宋人王象之《舆地纪胜》记载,刘彝在给王鸿的赠诗中写道:“冬寒夜忆王夫子,独坐需岩治古书。”清同治《雩都县志》也收录了该诗,题名为《寄怀王鸿》,全诗曰:“冬寒夜忆王夫子,独坐需岩看古书。自恨虎符难命驾,白云无意离山居。”
在地方志中,还有其它刘彝与王鸿的记载。据明嘉靖《赣州府志》记载,刘彝“以书币聘掌郡教”,但被王鸿推辞了。据清同治《雩都县志》,当时的于都县令王鬲(字景和)曾将王鸿手植的木樨(即桂花)移植于郡庭,知州刘彝以诗启谢之,通判黄巽亦赠诗云:“县尹亲移来郡阁,山翁远负到雩庭。”
萧佐,字公弼,吉安龙泉(今遂川)人,嘉祐四年(1059)进士。刘彝任虔州知州时,萧佐任信丰知县。刘彝对萧佐的评价比较高:“君志欲靖民,真儒者事业也”,并向朝廷推荐了他。
萧佐也没有辜负刘彝的期许。宋哲宗元祐中,萧佐任汀州知州,在任上新办学校(“新庠序”),并斥公田以供廪饩(泛指薪给),汀州文风以盛。